壳子里的人

【龙日天】【凌霄×余淮】薄荷与猫

图侵删。




凌霄坐在台阶上,夜色凉得像水,像风,他偷偷呼出一口气,又报复性地呼出一大口。嗯,这样的夜晚,只属于自己一个人。

 

这一刻,他不想再做太阳了,照耀那两个小不点,燃烧的都是自己心里的力量。虽然他一直很乐意。他干脆躺下来,这个点的图书馆不会有人的。

 

越想清静,越难。一个篮球长了眼一样飞过来,精准命中他的腰侧,砸得他不自主蜷了一下。

 

一个比他矮不了多少的男孩从树影后单脚蹦过来,汗淋淋地抱歉道“对不住啊同学……”

 

他本来不想动,但这人音色过于干净,让他很有好感,遂支起上身看了一眼,脸也干净,没有多余蜿蜒的线条,锐利和峰棱都被富含胶原蛋白的软组织恰当地裹住。然而他却直觉那也是一个很倔的孩子。

 

“瘾挺大……伤了脚还想着打球哪~”他略抬抬下巴示意那孩子看向自己悬空的一只脚。

 

“那个,我们快跟育华比赛了,不想错过。”余淮抓抓后脑勺,莫名有点不好意思“再说,这脚也快好了。”说着悬空转了转脚腕给他看。

 

完事余淮更羞了,自己给他证明什么啊?他单腿蹦了会子,汗出得像洗澡,凉风一吹,身上发虚。再一走思,就开始摇晃起来。

 

凌霄手比脑子快,跳起来把人架住。得,本来是出来躲清静的,自己真是,到哪都脱不了看孩子的命。

 

余淮缓了会儿,拒绝了凌霄送他回家的好意,凌霄也没坚持,毕竟谁愿意上赶着找麻烦。可让这只灰扑扑的小麻雀跳着回去他还是不同意,不知是出于心软还是那该死的责任感,他建议余淮歇会儿再走。

 

两人并排坐着,都是余淮在说话。余淮说自己填空,“如果我是清风,一定干死心相印”;说自己熬夜刷物理竞赛题,白天被请出去站墙角,溜到墙角就睡了;说自己在非洲打工的老爸给自己捎回来一个鸵鸟蛋壳,好家伙,有碗那么大……

 

余淮说着说着,等觉察身边这人安静得过分时,已经听到了匀净的呼吸在耳侧不到一分米的地方响起。余淮满脸黑线,嗯?这哥们就这么睡了?是自己长得太有安全感了?

 

他还是忍不住好奇,大大方方地把凌霄看了个遍。浓眉,方正的长相,好高的个子,却没有多少攻击性,像……像只温顺的大金毛!余淮想到这,扑哧笑出声,又赶紧捂住嘴。不知怎么,他怕吵醒他。

 

凌霄不知道自己被人家从头发丝到脚后跟地打量过了,他太累了,好久没踏实睡过了。他不知道怎么压制自己烦躁厌世的情绪,想周全每一个人,可他们不想周全他。他是最大的孩子,要看着两个小的别走歪,要劝着爸爸们注意保养,还要应付自己那位突然出现的“好妈妈”。他不能让别人费心,他得上进……

 

余淮正百无聊赖地看星星,把人丢下不是他的风格,可他委实有点冷了,不禁抱着胳膊搓了搓。而旁边这位看起来很暖和的样子,额上缀着层薄汗。余淮看着这座人体暖炉,心动了一会儿,赶紧摇摇头:老子可是笔直笔直。

 

谁知凌霄彻底睡沉了,余淮拽自己被他压住的衬衫时,把这尊菩萨拽倒了,结结实实靠到自己身上了。

 

余淮喜忧参半:终于暖和了,可是,好沉!

 

这小子还算识趣,过了半个钟头总是醒了。凌霄头一次那么窘,自己一米八九的汉子,睡得哈喇子流人家一身,这叫什么事儿!

 

余淮站起来:哎呦,可算能回家了。

 

结果被靠麻了,走起路就像偏瘫中风患者术后康复。

 

凌霄上去把臂一挽,闭眼横心没脸没皮嚷了一句“我,我,我送你回去!”

 

余淮一脸嫌弃半推半就“送就送,多大点事儿,还结巴上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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